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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走丨历史的云烟仍然在临海上空飘逸

2019年10月4日,我回乡参加了高中毕业四十年庆典聚会,10月6日,又火急火燎地返程温岭鞋厂。


(资料图片)

国庆长假尚未结束,游客们还在景点大把大把地“烧钱”,肆无忌惮地挥霍自己生命中的“血液”。因此,公路上空荡荡的,大巴客车一路畅通无阻。上了金温高速,更是风驰电掣。途径临海市辖区时,同车而行的吴女士突然对我提议:重阳日(10月7日)携手同游临海市“江南长城”及紫阳仿古街,我欣然答应。又碰巧我侄女婿一家在临海开酒店,借住一宿,顺便消弭长途旅行带来的疲惫。

10月7日早晨,我拨通了吴女士的手机号,相邀吴女士游历临海“江南长城”。吴女士兴趣盎然,如期而至。我们一起乘坐侄女婿的小车,朝临海老城区方向绝尘而去。

平生第一次吊古寻幽,心情异常地激荡。既像是刘姥姥初进大观园,充满了无限的新鲜和好奇,又像是年轻串亲访友,有一种狂热的劲儿。深秋的早晨,空气格外清新,阳光穿透薄薄的雾蔼,魅力仍然无限。时间还早,路上往来车辆稀疏,不到一顿饭的功夫,小车就在古城脚下戛然而止。

我抬头仰视,发出由衷地感叹。“江南长城”犹如一条硕大的巨蟒,盘山而上,迂回曲折。与优美、凹凸有致的山腰,配合默契。我笃信,凡是来此地的游客,无不为之叹为观止。买好门票后,我迫不急待地来到石坊牌楼下,石坊牌楼横梁上,“雄镇东南”四个醒目的大字,映入我的眼帘。牌楼叉开两腿,霸气的横跨起步石级。我甚至有点怀疑,这座石坊牌楼,莫非就是通往凌霄殿的南天门?威武雄壮、庄严肃穆的“仪容”,总会给游人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。石坊牌楼左边石垛上,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薄一波题词“江南长城,民族瑰宝”;另一侧,是李宗仁将军秘书程思远先生的题词“江南长城”,虽然两位名人书法风格迥异,但同样笔力遒劲,纵横捭阖。

起步石级从地面不断地向上飙升,如一把倚天宝剑直戳云端。此情此景,对于一个阅历肤浅、书生之气浓浓的我,是何等的惬意啊!

我们仨人拾级而上,需要经过198个石级才能到达揽胜门。吴女士和侄女婿登石级如履平地,而我则像程咬金,挥舞着六十四斤的八卦宣花板斧,只有三下的威力,就气喘吁吁了。虽然是秋高气爽的季节,但我已是汗流浃背了。也许是年老力衰,也许是平时缺少登高的演练。总之,弗洛伊德的潜意识告诉我,我的体力早已春光不再了。“酒饭知人老”,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自然法则。唉!心余力绌,那是没有办法的事。尽管如此,却丝毫没有动摇我游“江南长城”高昂的兴趣。

据台州府志记载:台州府城墙始建于东晋兴元元年(公元402年),扩建于隋唐。城墙北枕大固山,南接巾子山,前绕灵江,东滨东湖。城北部最为险峻,蜿蜒绵亘,气势恢宏。有“江南八达岭”之称誉。城墙防洪、御敌兼用。北宋时台州府外墙共七重城门:朝天门、括苍门、丰泰门、镇宁门、兴善门、清越门、崇和门。明嘉靖年间,抗倭名将戚继光驻军临海八年,会同台州知府谭纶(江西宜黄人),改建了临海城墙结构,又将城墙加宽加厚,并创造性地修筑了十三个空心敌台。清康熙五十一年,临近灵江的城墙,又修建了清越、兴善、镇宁、朝天四门瓮城,极大地增强了防守能力。

站在江南长城上,思绪穿越千百余年。这些古砖古树古炮蕴成幽深苍远之势,更加增添了一层历史的凝重。我们迈着沉稳的脚步,臆想着千百年前的景观,低回婉转的古筝音乐,仿佛诉说着千百年来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。我踩踏着城墙上的每一块砖,都感觉到了古城的庄严和幽深。古今天空依然,却已时过境迁。我真想不到,当年,这里曾经是“金戈铁马,气吞万里如虎”的战场?如今,我竟然闯入“醉里挑灯看剑,梦回吹角连营,八百里分麾下炙,五十里弦翻塞外声,沙场秋点兵”的场地?......吴女士和我侄女婿不时地催促我前进,我才从无限思绪中回过神来。不经意间走进一个小院子,小院子的中央,耸立着一幢八角亭子,亭子古色古香,亭顶翘棱勾心斗角;亭檐上雕刻着许许多多古代风流人物。雕刻形象逼真,栩栩如生。这时,吴女士和我侄女婿也觉累了,不得不在亭子内石墩上小憩。我们就利用片刻的时间,相互谈论着明朝那个鼎盛时代,相互谈论着那个艰苦卓绝的战斗岁月。五百年的历史,在慢慢的岁月长河中微不足道,但将士们坚守疆土、抵御外敌的那种英雄事迹,那种民族精神,值得后人去追溯、去颂扬、去传承。  

一袋黄烟的工夫,我们又匆匆赶路了。三人中,我虽然脚步不稳健,但情趣满满,活脱是个小孩,在这个城墙上东张西望,左顾右盼。因为,我唯有今天才有幸大口大口地吮吸中国千年文明的灵气;唯有今天才有机会捕捉到了千百年来历史的遗迹。倏然,一座用青铜锻造的戚继光全身肖像赫然在目。戚继光将军身着戎装,魁梧奇伟,浩气凛然。八面威风的表情,昭示着他决胜千里的韬略和必胜信心。这位来自山东蓬莱的铁血男儿,经历了嘉靖、隆庆、万历三代君主,与当时泉州晋江人俞大猷齐名,在东南沿海抗击倭寇,沉重打击了敌人嚣张气焰。我凝视着这座铜像,心潮澎湃,这位流芳百世的民族英雄,究竟是谁赋予了他的胆量和智慧?是金钱的驱使?抑或是来自权力的诱惑?不!不是这样!戚继光将军及其创建的“戚家军”,纯碎是捍卫国家尊严,保卫人民的生命和财产,临危受命,他们为民族大义而战,为人民自由而战。是人民给予他果敢的力量,是国家命运赐给了他无畏的勇气,基于这些原因,才使他将生死置之度外,与敌人斗智斗勇。我被戚继光将军冲天的豪气所感染,为瞻仰他的铜像,我几乎流连忘返,诗的灵感在我心的天空激荡.........吴女士和侄女婿又不耐烦了,认为带上我简直就是累赘,因考虑时间问题,我只有不情愿地任凭他们“摆布”了。

步履蹒跚的双脚,踩踏着厚重的青石板,我双手抚摸着沉积千年历史的砖块,思绪万千。历史的辉煌随着的时间流逝离我们渐行渐远,岁月的沧桑留给后人无限的喟叹。我身在当今,灵魂却似一爿轻盈的树叶,流连于千古的时空,沉浸于无休止杀伐的雾霾。战争给人民带来涂炭生灵,酿造饿殍遍野的悲剧。然而,战争的双方,总有一方是正义的。胜利总是站在正义的一方,邪恶终归被正义击败。为正义而战,既是付出沉重的代价,也在所不惜......。城墙大约每隔十米,就有一个与人头齐高的、砧板一般大“U”字的缺口。吴女士告诉我,这就是士兵战斗岗位。遥想当年,训练有素的“戚家军”他们左手握着弩弓,右手抓着箭筈,怒目而视,向着城墙下的敌军,有的放矢。

不远处,有几门土炮,威武地架在城墙上。土炮的尾座已注明,体重2000公斤,全长十二米,口径20厘米,土炮浑身生铁打造。古代战场上,庞然大物的土炮 ,无疑是战争的利器。虽说是强弓硬弩,但人为操作,力度、深度受到局限,土炮恰恰弥补了这方面的缺陷,犹为甚者,土炮远距离轰炸,有相当的杀伤力,绝不留给敌人喘气的机会。同时,土炮还能有效遏制敌人疯狂的进攻。震耳发聩的轰鸣,能够威慑敌人的斗志,瓦解敌人的军心,至少给敌人制造惊恐的心理压力。

走走停停,我们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城墙最高的烽火台。烽火台呈圆柱形,下面设置了偌大一个灶口,专为烧柴所用。其实,古时候的烽火台就是现在翻版的“雷达”,那时,既没有GBS,又没有北斗导航。大规模的战争信息只有靠烽火狼烟来完成,而情报或个人隐蔽的消息才用飞鸽传书。我非常佩服我们老祖宗的聪明才智,同时代的西方国家,是无法与有着灿烂文化的中国媲美。各个朝代,涉及到“烽火”的诗词不在少数。明代唐寅《出塞》“烽火照云菟,嫖姚召仆夫”;唐四大才子之一的杨炯《从军行》:“烽火照西京,心中自不平”;杜甫的《春望》:“烽火连三月,家书抵万金”.......这些脍炙人口的诗句,都是出在名家之手。传诵了几百年,甚至上千年,足以说明古战争史上,用烽火狼烟传递信息是何其重要啊!烽火一站一站的从前线、从边关、从京城传递下去,直达援军或部队的大本营为止。蓦然,我又见烽火台上,东西南北四个方位,各有一眼圆孔。很有可能,这就是比较隐蔽的瞭望台了。我透过圆孔,向下俯瞰,只见半山腰处,炊烟与薄雾翕合,在空中缭绕,弯弯曲曲地向天空无限伸展。山下公路上行驶的车辆,如一只只蚂蚁,蠢蠢欲动。这时,我才真正体会到杜甫那句:“会当凌绝顶,一揽众山小”的真实含义。

少数服从多数,他们二人走下城墙,商量要逛紫阳街了,他们“专横”的个性,“残忍”地熔断了我游“江南长城”的兴趣。说也难怪,我在这个传统与时尚、古朴与现代融洽的城市,非常陌生,因此,我只能充当跟班的角色。

紫阳古街,其实,大部分古建筑早已“作古”,充其量是一条仿古街罢了。近年来,当地政府煞费苦心,加大力度,斥巨资仿建。设计者拟古技能非常高超,用“匠心独具”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,常人是看不出来它破绽的,足能以假乱真。紫阳街仅存的几幢古久的木瓦结构房子,顶多是晚清时期遗留下来的瑰宝,它们站在现代文明的边缘,可怜兮兮地怯缩在那儿。街道两旁,仿建的青砖黛瓦、清一色木材结构店铺,依然可以嗅觉到悠远的商业气息。我徜徉在紫阳街上,心却溯洄了一百多年前,恍恍惚惚地看见,身穿长袍,头戴西瓜皮帽子的商贾,正兴致勃勃地和掌柜的洽谈业务。我凝视着对称的、鳞次栉比的店面,遽然想起中世纪奥斯曼帝国的古堡,那些如织的游客,则像是东罗马君士坦丁堡穿越而来的十字军。

紫阳仿古街的中段,有一幢大约二百年的房子。当地政府只是在原汁原味基础上略略修缮了一下。房子的外墙粉刷几乎脱落告罄,只有些许的、变色的白灰苟延残喘地蛰伏在上面,最不幸的是,这些白灰被青苔吞噬在咽喉里。店内木料上的油漆,也殆无孑遗。不管怎样,这座房子的特殊身价和地位,在紫阳街乃至整个临海市的古建筑中独领风骚。因为,这幢房子从前一任又一任主人,都是陶朱公、石崇、沈万三之类的财神爷——封建时代的古钱庄老板。用现在的话说,就是民营银行行长。从前,钱庄是用银票兑换现金,而现在则是用支票交易,本质上都如出一辙。我们三人悄悄地走了进去,里面“守店伙计”,穿着古朴的服装,给游客制造身临其境的感觉。柜台上放着几把十七串的算盘,算盘上一百一十九粒乌黑发亮的珠子完整无缺,珠子全部用紫檀木制造。如果移去现代化的设置,就能感知旧时代繁荣、热闹的气息。吴女士和侄女婿都一致笑我是“好古”先生,的确,我复古的意识,达到“不可理喻”的程度。

时间进入中午,我们三人都急着赶回去,于是,潦草地吃了些东西,犒赏了空荡荡的胃肠。

半天的旅历,对于我来说,完全没有尽兴。来时兴高采烈,回去却依依不舍。好像婚嫁的女人离开娘家,带着恋恋之情,有着“无可奈何花落去”的悲怆。离开后,我真诚地奢望,我们三人再次“千里来寻故地”——携手旧地重游。不过,奢望终归是奢望,事实上,奢望总是切换成失望。因为,机会不可能周而复始地回归原点,机会更不会廉价地施舍于老顾客,无限度的馈赠给幸运者。就像是彩票,号码无序打印,中几次头等奖的可能微乎其微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,“江南长城”及其紫阳街会欢迎我们再次光临。它们挥着手,好像对我们吟诵:“似曾相识燕归来”的诗句。

在我刚未离开之时,产生奇怪的幻觉,“江南长城”及其紫阳街,突然变得虚无缥缈,然而,它们的形体,已然镶嵌在我的脑海了...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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